武學的最高境界

發佈日期:2017/06/22

  陳嘉上導演的《精武英雄》(一九九四),上承李小龍代表作《精武門》、下啟甄子丹主演的《精武風雲陳真》;是武打巨星李連杰的顛峰之作,亦是港產片史上其中一部頗成功的重拍電影。“八爺”袁和平操刀,設計了一連串精彩的武打場面,陳真的功夫動作,加入不少非中國武術元素,是一大亮點。自《笑傲江湖II之東方不敗》(一九九二)掀起香港新派武俠電影浪潮,之後幾年,強調爆破、飛天遁地、電腦特技的武打片成了香港電影主流;拳拳到肉的《精武英雄》,有反潮流的動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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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精武英雄》

    主人公陳真文武雙全,愛上日本女子山田光子,陷入忠義兩難全的悲劇模式。精武門上下,寧接受一個妓女做館主夫人,也不接受一個願意用名節打救陳真的日本女學生踏入精武門半步。激進的排外情緒,對非我族類的好人好事麻木不仁,可謂愚昧至極。相反,片中兩位日本武術高手都是真君子,不屈服於皇軍及其軍國主義意識形態,其中“日本第一高手”船越先生(倉田保昭飾)所言極是:“練武的目標,是要將人的體能推到最高極限,如果你要達到這種境界,就必須要了解宇宙蒼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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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華丈夫》

    日本真正武功最高的人不是他,所謂第一,是指其精神修為,雖然與陳真戰成平手,但精神層面則高一檔次,陳真所說的:“剛缺柔,浪費體力;柔缺剛,攻而不克”,仍然停留在運動力學和哲學的基礎層面。片中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的一對一,並非陳真在日本道場大戰打不死的“殺人機器”藤田岡,而是與船越先生的矇眼對壘,明裡互不相讓,暗裡互相承讓,盡顯中日最高武者的大師風範。影片最突出之處,是沒有強調如何打倒日本鬼子,反而令人明白到極端的、狹隘的民族主義思維,比“自己人打自己人”更加反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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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精武英雄》顛峰對決:倉田保昭與李連杰

    相同的去民族主義化思維,在更早面世的《中華丈夫》(一九七八)已經出現,由劉家良導演,倪匡編劇,倉田保昭同樣飾演日本高手。影片上半部講述中國丈夫何滔(劉家輝飾)和日本妻子弓子大鬥法,道出兩國歷史、文化、傳統大不同。下半部以武野三藏(倉田保昭飾)為首的日本一眾高手來挑戰中國武術界的無名小輩何滔,何滔雖是初生之犢,但遇強愈強。最終日本武術逐一被何滔擊敗,卻能和氣收場,雙方文化雖然相去甚大,但一致認同“武功的修養”為天下最高武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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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華丈夫》終極比試:劉家輝與倉田保昭

    過去幾十年,香港電影人把中國武術融入電影,走進世界,甚至透過電影這個平台將其發揚光大,意義非淺,但當中有多少人會問及這些功夫是否具備實戰功能,是否中國武術的本來面貌。反觀最近有中國武術名家敗給綜合格鬥和泰拳,便引人議論紛紛,當中有人覺得中國武學早已式微,甚至名存實亡。自欺欺人絕不可取,以偏概全更不可取。武術本身為何物?中國功夫、中國武術為何物?何謂武德?何謂武者的最高境界?何謂武學的最高境界?值得再三思考。

    令狐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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