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神殺神的John Wick

發佈日期:2017/06/04

   《殺神John Wick》是一個關於退休殺手被逼重出江湖的故事。劇情簡單,大反派是耳熟能詳的俄羅斯黑幫,控制了眼前整座城市,背後的大陸酒店是個勢力更龐大的體制,講求秩序與江湖規矩;片中多個高空俯瞰城市鏡頭,象徵了“上帝之眼”監控世態,亦意味著復仇者與反復仇者之戰,黃雀在後。影片講述俄羅斯黑幫老大維果塔拉索夫的兒子,不知天高地厚,闖入妻子剛剛去世的約翰維克(奇洛李維斯飾)的家,殺了他的狗,搶了他的車,種下禍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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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約翰金盤洗手之前,維果給他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務,那天所殺的人,造就了今天的基業。如果說現今的局面是約定俗成,倒不如說是由某些人一手造成。老殺手馬克斯(威廉達福飾)看透世情:“生活是沒有韵律或者理由的,像今天這樣的糟糕日子總在交織著。”馬克斯本來是約翰的唯一朋友,卻因為救他而被殺,莫非一如維果所料“不管你靠近誰,都會影響每個人,你我都是中咒了”?大陸酒店神祕負責人溫斯頓早就斷言:“一旦洗手之後,再重出江湖,你會發現有些恩怨,會把你拖下泥潭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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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維果知道約翰講求專心、承諾和絕對意志,為了妻子而退出黑道,當然不會因為失去一輛69年的福特野馬而輕易出山,但維果並沒有想到,被殺的狗,是妻子送給約翰的臨終禮物,他本來得到了希望,得到了一個不用獨自哀悼的機會,但卻被狠狠地奪走了。他與這條黑、白、棕三色狗,不像末世科幻片《魔間傳奇》裡主人與狗出生入死,但狗的“膚色”,已突顯了美國人特殊而混雜的民族身份,人文深度不下於書寫美、日主僕情誼的《秋田犬八千》。

   當闖入者和話事人皆來自美國多年來的頭號敵人──俄羅斯,說明俄羅斯在美國眼中,始終是國際爛仔,是製造深層恐懼的高手。獨行殺手的復出,是要對恐懼和惡勢力說不,深信憑一己之力便可將對方打倒、制裁。維果明知復仇者並非泛泛之輩,怎會坐以待斃,懸紅追殺對方,又吩咐兒子躲進“紅圈”。必須留意,約翰在“紅圈”內以一敵百,遇神殺神,閃爍而炫目的燈光不是藍色便是紅色,諷刺溢於言表,美、俄糾纏不清的關係愈見複雜,“私人恩怨”隨時鬧得滿城風雨,一發不可收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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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導演查德史塔赫斯基於2014年發表這部生涯首作,並非偶然。回想2013年9月10日,美國總統奧巴馬就指出“美國並非世界警察”,當美國退一步,休養生息,此時最機不可失的,會是哪個國家?按照一些專家的想法,是冷戰時代已經和美國鬥個你死我活的俄羅斯(當時稱蘇聯),難怪片中俄羅斯黑幫的勢力如此之大,更難怪唯一登場的警察,發現大開殺戒的人是約翰後,便識相地離去。

    去警察化和半架空的設定,為黑暗之城的罪惡、暴力與殺戮提供合理化的基礎。不可忽視,動作指導雷奇和史塔赫斯基繼科幻經典《廿二世紀殺人網絡》三部曲後再次與奇洛李維斯合作,風格化的槍戰和格鬥場面,成功融合了日本動畫、武俠文化、港式動作和意式西部片等元素,令人聯想到昆頓塔倫天奴暴力美學代表作──《標殺令》。出色的動作設計和視覺效果,讓落寞的獨行殺手冷峻有型,讓有情有義的老殺手死得悲壯,連大壞蛋也刻劃得傳統到位。

    壞蛋維果乃貪生怕死之輩,而且老謀深算,早早致電約翰:“我們不要再打打殺殺了,像文明人那樣過好日子吧。”其實早已謀定而後動;金庫被燒後,則憤怒地表態:“金庫裡的藝術品和現金都不值錢,反而他對這個城市的控制權,包括錄音帶、物證、勒索,才是無價之寶,價值連城。”每個人對“無價之寶”的定義不同,最終大仇得報但受了重傷的約翰,從一間動物收容所的籠裡帶走了一隻比特鬥牛㹴。江湖路冷,天煞孤星不想獨自過活,談何容易?

令狐昭